第二十九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二十九章
從墓園出來後, 喬思然上了網約車。
車開了會兒，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，問道：“小姐, 後面的那輛邁騰你看看是不是認識？”
“嗯？”喬思然有點莫名其妙, 不明白師傅為什麽這麽問她。她回過頭去，他們後面有輛水晶灰的帕薩特，再後面是輛黑色的邁騰。她稍微花了點時間看清那輛黑色邁騰的車牌號, 不過她對那輛車和那車牌號都沒什麽印象。
“不認識。師傅，為什麽這麽問？”
司機解釋道：“這輛車跟在我們後頭有一會兒了，我覺得奇怪, 就問問。”
喬思然再次回頭看了眼那輛黑色的邁騰。
她確實對那輛車沒印象。
“師傅，那輛車跟了有多久了？”喬思然問。她不認為那輛車是跟蹤她的，畢竟自己一介普通老百姓，有什麽值得別人跟蹤她跟蹤到郊外。
“從墓園起就跟著了。”司機回答，“這裏離市區遠，車流量少, 這輛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面, 我就註意了。”
喬思然有點吃驚。
從墓園起就跟在後頭了，那就不是師傅多心了。
會是許承嶼派來的人嗎？
她實在想象不出來認識的人裏還有誰會跟蹤她。
“沒事，師傅，人家可能也是去市區的。”喬思然輕松地安慰道。她可不想師傅因為頻頻看後視鏡而分心。
車子開到望江苑門口, 喬思然下了車。
她沒直接回去, 而是去了對面的面包房。
拿了幾個起酥包，又拿了包全麥吐司，她去櫃臺結賬。
從面包房出來後, 她看了眼馬路對面。
那輛黑色邁騰就t停在那裏。
車窗貼了膜，她不知道車裏有沒有人。
但她敢確定她真的被人跟蹤了。
***
出電梯的時候, 手機提示音響了。
喬思然打開手機，進來了一條微信消息。
她點開微信，是許承嶼甩過來的專家門診預約號。
喬思然擡眉，手下意識地覆上了小腹。
前天，她去做了B超，楊澤還讓她看了影像，胎兒已初具人形。楊澤跟她說，要她註意點，別太辛苦。
事實上，這樣三班倒短時間內她還能撐撐，時間長了，她確實吃不消。
她也在考慮是不是要離職。
她知道，許承嶼發過來的專家門診劉醫生是四院有名的婦產科專家，劉醫生一個星期只坐診一天，很難預約。她預約不到，也沒想過預約劉醫生的門診。
楊澤其實就挺好，A大的高材生，醫術水平紮實，待人接物分寸得宜。
她不明白許承嶼甩這個預約過來是什麽意思。
是因為在意胎兒的健康嗎？
肯定不是。
許承嶼對這個孩子的態度很明確。
他不要這個孩子。
幸好她也不是很所謂許承嶼是不是要這個孩子。
他也說過，他不會認私生子這種丟人玩意的。
所以從何談起在意胎兒健康。
不過她也不願意多花精神去猜測許承嶼的用意。
喬思然將手機放回包裏。
進了廚房，她把在面包房買的起酥包和吐司放好，又熱了杯牛奶。
熱牛奶的空檔，她思考了一下被人跟蹤的事，過濾了遍可能會跟蹤她的人，也沒想出來她有什麽值得別人跟蹤的。
***
總裁辦公室。
許承嶼聽著孫秘書報告工作，卻心不在焉。
他打開手機看了眼，又摁滅。
聽了兩分鐘報告，他再次拿起手機，解鎖，點開微信。
跟喬思然的聊天界面裏，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十五分鐘前他發出去的專家門診預約號。
他盯著那條信息，心裏有股說不清的情緒正慢慢上湧。
十五分鐘了，她沒給他回消息。
喬思然提分手，打了他個措手不及。
他惡狠狠地跟她說“要走就走得幹凈點！”的時候，心裏是沒底氣的。
為了抹掉這份心虛，他告訴自己喬思然不過是在欲擒故縱。
但後來他不確定了。
她走的時候很堅決，他不是沒看出來她更心疼那盆被他砸爛的仙人掌也沒多看他一眼。
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她的眼神。
那種眼神他只在第一次在SILVER WING酒吧門口遇到她的時候見過。
有委屈，有心疼，還有比心碎還讓人難受的東西，比如生死分離。
他看不明白。
明明分手是她提的。
為什麽她會心碎？
後來在商場偶遇她。
他好開心。
他拉不下臉面先去找她，可心裏老是想到她。
在鐘表店看到她的時候，他的心臟狂跳不止。
她坐在高腳凳上，隨意打扮一下就好看得要命。
那個時候，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過失態，只好拿出手機假裝刷新聞，指望她先來搭訕。餘光卻忍不住瞥向她，而她的心思全放在那塊破舊的腕表上，根本沒註意到他也在鐘表店裏。
再後來，他借口身體不適住進了醫院。
這一生，他都沒那麽厚著臉皮接近一個人。
他那個時候什麽都沒想，只是想看看她，想抱住她，什麽都不做，只是抱住她。
以前有那麽多次機會，他從沒想過去醫院接她下班。
唯一兩次去醫院，還是為了沈諾嫻去的。
有些事不能去想，想了會難受，會後悔。
許承嶼低下頭，想再發個消息過去，孫秘書說些了什麽，他一個音節都沒聽進去。刪刪減減，總算憋出來一行字，手指卻停在發送鍵上，始終沒有按下去。
遲疑了幾秒後，他又把那行字全刪了。
他退出微信，看著暗下去的屏幕，將手機扔回辦公桌上。
手機碰撞到桌面，發出了“哐當”一聲清脆聲。
立在對面報告工作的孫秘書嚇了一跳，偷偷瞄了許承嶼一眼。
這已經是十五分鐘裏，許總第四次看手機了。
今天許總明顯有點心不在焉，她有點懷疑，她做的報告，許總有聽進去十個字嗎？
他一定是在等一個很重要的回覆，孫秘書心想。
“你繼續！”許承嶼對孫秘書說，語氣卻很冷淡。
孫秘書也算看出來了，許總的心情很不好。
他心情不好似乎有一陣子了。
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？
好像是從公司裏傳出來他要訂婚開始。
對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，許總為了一點點小錯誤，毫不留情面地批評大家，上個星期譚秘書甚至被他罵哭了。
不說他是那種能跟下屬打成一片的大老板，但到底是有教養有內涵的人，以前就是批評她們，也是點到為止，會給女孩子們留點顏面，哪會像現在這般毫不留情面。
她有點懷疑，許總的變化是由於許氏和梁氏的商業聯姻引起的。
她甚至猜想，許總的未婚妻——梁氏的千金是不是個不好相處的人。
誰能想到，堂堂許氏總裁為了聯姻還要委屈自己。
***
回酒店的路上，許承嶼接到了許容康的電話，要他回去一趟。
他想，老爺子大概又要跟他談和梁氏聯姻的事了。
他其實也想跟老爺子談談，說他反悔了，訂婚的事就算了吧。
他自認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，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反悔。
但是訂婚的事，他真的不願意勉強下去。
他怕如果真的訂婚了，自己今後會後悔做這個決定。
他對梁倩沒有感情。他同意和梁倩訂婚無非是想進軍半導體行業。
他承認，梁倩很優秀。
她聰明睿智，果斷自信。
他也許能欣賞她，欣賞她在專業方面的能力，欣賞她的雷厲風行，但他對她卻沒法產生別的情緒。
怎麽說呢，面對梁倩的時候，他感覺不到那種心臟被牽動時產生的微微刺痛感。那細微的卻能帶來顫栗感的刺痛，似乎只有在面對喬思然的時候才能感覺到。
***
張嫂直接把許承嶼引到書房。
許容康見到他來了，摘下老光眼鏡，示意他坐下。
“來啦？”許容康看著他。
老爺子年紀大了，但眼神還是帶點壓迫的氣勢的。
“嗯。”許承嶼沙發上坐下，直截了當，“爺爺找我來是想談和梁家的事？”他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。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許容康含糊其辭。
許承嶼眉頭微皺。
他不喜歡許容康說這話時的語氣。
讓人捉摸不透。
他心頭突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。
他喝了口張嫂送來的礦泉水，沒有接口。
見許承嶼不說話，老爺子扭過頭看向窗外，說：“承嶼啊，你是不是後悔答應聯姻了？”
許承嶼“嗯”了聲。
“是為了那個女人嗎？”許容康問，語氣裏罕見地沒有怪罪的意思。
許承嶼擡眸望了老爺子一眼。
他不是很確定老爺子說的是不是喬思然。
許容康沒理他：“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？”老爺子頓了頓，見許承嶼不答，便繼續說下去，“你說，你絕不會搞出私生子這種丟人玩意的。”
許承嶼挑了挑眉。
聽這話，老爺子是知道喬思然懷孕了。
他倒沒想到，老爺子私下裏還調查他的感情生活。
“我是說過。”這話既然說過，沒必要不承認。
“那麽這事你準備怎麽處理？”
雖說是聯姻，夫妻間不講感情，但梁家怕是也不願意女兒還沒嫁進來，男方就已經有孩子了。
許承嶼拿起茶幾上的杯子，把剩餘的水一飲而盡。
他將杯子放回茶幾上，微微擡了擡眼皮，說：“訂婚這事就作罷了吧。我會和梁家去說的。”
許容康點了點頭，沒有太吃驚。
“你知道你這句‘訂婚這事就作罷了吧’，公司要損失多少錢嗎？”
“知道。”許承嶼答，“損失我會來承擔。”
“承嶼，你要知道，梁家在半導體行業確實強大，以後你要想再進軍半導體行業只會更難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許承嶼聽到自己堅定地說。
“很好。”許容康又點了點頭，繼續問道，“我之前問你，是否有喜歡的人，你否認了，但我看得出來，那個時候，你心裏想著一個人，是那個女人嗎？”
許承嶼慵懶地靠在沙發裏。
許容康說的事他記得。
那個時候，他想到的是t沈諾嫻。
真是奇怪。
他一直以為自己心裏的那人是沈諾嫻。
在他眼裏，喬思然只比那些心懷不軌、趨炎附勢的女人要好點而已。
所以老爺子提出和梁家聯姻的提議後，他並沒有拒絕。
反正不是和沈諾嫻，和誰還不是一樣。
許容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慮。
“我自認算得上一個思想開明的老人，你喜歡誰，我都不會幹涉你。不過……”老爺子頓了頓，似乎在猶豫，斟酌片刻才繼續道，“承嶼，你真的要為了個心裏有別人的女人反悔和梁家的訂婚？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從墓園出來後, 喬思然上了網約車。
車開了會兒，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，問道：“小姐, 後面的那輛邁騰你看看是不是認識？”
“嗯？”喬思然有點莫名其妙, 不明白師傅為什麽這麽問她。她回過頭去，他們後面有輛水晶灰的帕薩特，再後面是輛黑色的邁騰。她稍微花了點時間看清那輛黑色邁騰的車牌號, 不過她對那輛車和那車牌號都沒什麽印象。
“不認識。師傅，為什麽這麽問？”
司機解釋道：“這輛車跟在我們後頭有一會兒了，我覺得奇怪, 就問問。”
喬思然再次回頭看了眼那輛黑色的邁騰。
她確實對那輛車沒印象。
“師傅，那輛車跟了有多久了？”喬思然問。她不認為那輛車是跟蹤她的，畢竟自己一介普通老百姓，有什麽值得別人跟蹤她跟蹤到郊外。
“從墓園起就跟著了。”司機回答，“這裏離市區遠，車流量少, 這輛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面, 我就註意了。”
喬思然有點吃驚。
從墓園起就跟在後頭了，那就不是師傅多心了。
會是許承嶼派來的人嗎？
她實在想象不出來認識的人裏還有誰會跟蹤她。
“沒事，師傅，人家可能也是去市區的。”喬思然輕松地安慰道。她可不想師傅因為頻頻看後視鏡而分心。
車子開到望江苑門口, 喬思然下了車。
她沒直接回去, 而是去了對面的面包房。
拿了幾個起酥包，又拿了包全麥吐司，她去櫃臺結賬。
從面包房出來後, 她看了眼馬路對面。
那輛黑色邁騰就t停在那裏。
車窗貼了膜，她不知道車裏有沒有人。
但她敢確定她真的被人跟蹤了。
***
出電梯的時候, 手機提示音響了。
喬思然打開手機，進來了一條微信消息。
她點開微信，是許承嶼甩過來的專家門診預約號。
喬思然擡眉，手下意識地覆上了小腹。
前天，她去做了B超，楊澤還讓她看了影像，胎兒已初具人形。楊澤跟她說，要她註意點，別太辛苦。
事實上，這樣三班倒短時間內她還能撐撐，時間長了，她確實吃不消。
她也在考慮是不是要離職。
她知道，許承嶼發過來的專家門診劉醫生是四院有名的婦產科專家，劉醫生一個星期只坐診一天，很難預約。她預約不到，也沒想過預約劉醫生的門診。
楊澤其實就挺好，A大的高材生，醫術水平紮實，待人接物分寸得宜。
她不明白許承嶼甩這個預約過來是什麽意思。
是因為在意胎兒的健康嗎？
肯定不是。
許承嶼對這個孩子的態度很明確。
他不要這個孩子。
幸好她也不是很所謂許承嶼是不是要這個孩子。
他也說過，他不會認私生子這種丟人玩意的。
所以從何談起在意胎兒健康。
不過她也不願意多花精神去猜測許承嶼的用意。
喬思然將手機放回包裏。
進了廚房，她把在面包房買的起酥包和吐司放好，又熱了杯牛奶。
熱牛奶的空檔，她思考了一下被人跟蹤的事，過濾了遍可能會跟蹤她的人，也沒想出來她有什麽值得別人跟蹤的。
***
總裁辦公室。
許承嶼聽著孫秘書報告工作，卻心不在焉。
他打開手機看了眼，又摁滅。
聽了兩分鐘報告，他再次拿起手機，解鎖，點開微信。
跟喬思然的聊天界面裏，最後一條消息還是十五分鐘前他發出去的專家門診預約號。
他盯著那條信息，心裏有股說不清的情緒正慢慢上湧。
十五分鐘了，她沒給他回消息。
喬思然提分手，打了他個措手不及。
他惡狠狠地跟她說“要走就走得幹凈點！”的時候，心裏是沒底氣的。
為了抹掉這份心虛，他告訴自己喬思然不過是在欲擒故縱。
但後來他不確定了。
她走的時候很堅決，他不是沒看出來她更心疼那盆被他砸爛的仙人掌也沒多看他一眼。
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她的眼神。
那種眼神他只在第一次在SILVER WING酒吧門口遇到她的時候見過。
有委屈，有心疼，還有比心碎還讓人難受的東西，比如生死分離。
他看不明白。
明明分手是她提的。
為什麽她會心碎？
後來在商場偶遇她。
他好開心。
他拉不下臉面先去找她，可心裏老是想到她。
在鐘表店看到她的時候，他的心臟狂跳不止。
她坐在高腳凳上，隨意打扮一下就好看得要命。
那個時候，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過失態，只好拿出手機假裝刷新聞，指望她先來搭訕。餘光卻忍不住瞥向她，而她的心思全放在那塊破舊的腕表上，根本沒註意到他也在鐘表店裏。
再後來，他借口身體不適住進了醫院。
這一生，他都沒那麽厚著臉皮接近一個人。
他那個時候什麽都沒想，只是想看看她，想抱住她，什麽都不做，只是抱住她。
以前有那麽多次機會，他從沒想過去醫院接她下班。
唯一兩次去醫院，還是為了沈諾嫻去的。
有些事不能去想，想了會難受，會後悔。
許承嶼低下頭，想再發個消息過去，孫秘書說些了什麽，他一個音節都沒聽進去。刪刪減減，總算憋出來一行字，手指卻停在發送鍵上，始終沒有按下去。
遲疑了幾秒後，他又把那行字全刪了。
他退出微信，看著暗下去的屏幕，將手機扔回辦公桌上。
手機碰撞到桌面，發出了“哐當”一聲清脆聲。
立在對面報告工作的孫秘書嚇了一跳，偷偷瞄了許承嶼一眼。
這已經是十五分鐘裏，許總第四次看手機了。
今天許總明顯有點心不在焉，她有點懷疑，她做的報告，許總有聽進去十個字嗎？
他一定是在等一個很重要的回覆，孫秘書心想。
“你繼續！”許承嶼對孫秘書說，語氣卻很冷淡。
孫秘書也算看出來了，許總的心情很不好。
他心情不好似乎有一陣子了。
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？
好像是從公司裏傳出來他要訂婚開始。
對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，許總為了一點點小錯誤，毫不留情面地批評大家，上個星期譚秘書甚至被他罵哭了。
不說他是那種能跟下屬打成一片的大老板，但到底是有教養有內涵的人，以前就是批評她們，也是點到為止，會給女孩子們留點顏面，哪會像現在這般毫不留情面。
她有點懷疑，許總的變化是由於許氏和梁氏的商業聯姻引起的。
她甚至猜想，許總的未婚妻——梁氏的千金是不是個不好相處的人。
誰能想到，堂堂許氏總裁為了聯姻還要委屈自己。
***
回酒店的路上，許承嶼接到了許容康的電話，要他回去一趟。
他想，老爺子大概又要跟他談和梁氏聯姻的事了。
他其實也想跟老爺子談談，說他反悔了，訂婚的事就算了吧。
他自認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，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反悔。
但是訂婚的事，他真的不願意勉強下去。
他怕如果真的訂婚了，自己今後會後悔做這個決定。
他對梁倩沒有感情。他同意和梁倩訂婚無非是想進軍半導體行業。
他承認，梁倩很優秀。
她聰明睿智，果斷自信。
他也許能欣賞她，欣賞她在專業方面的能力，欣賞她的雷厲風行，但他對她卻沒法產生別的情緒。
怎麽說呢，面對梁倩的時候，他感覺不到那種心臟被牽動時產生的微微刺痛感。那細微的卻能帶來顫栗感的刺痛，似乎只有在面對喬思然的時候才能感覺到。
***
張嫂直接把許承嶼引到書房。
許容康見到他來了，摘下老光眼鏡，示意他坐下。
“來啦？”許容康看著他。
老爺子年紀大了，但眼神還是帶點壓迫的氣勢的。
“嗯。”許承嶼沙發上坐下，直截了當，“爺爺找我來是想談和梁家的事？”他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。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許容康含糊其辭。
許承嶼眉頭微皺。
他不喜歡許容康說這話時的語氣。
讓人捉摸不透。
他心頭突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。
他喝了口張嫂送來的礦泉水，沒有接口。
見許承嶼不說話，老爺子扭過頭看向窗外，說：“承嶼啊，你是不是後悔答應聯姻了？”
許承嶼“嗯”了聲。
“是為了那個女人嗎？”許容康問，語氣裏罕見地沒有怪罪的意思。
許承嶼擡眸望了老爺子一眼。
他不是很確定老爺子說的是不是喬思然。
許容康沒理他：“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？”老爺子頓了頓，見許承嶼不答，便繼續說下去，“你說，你絕不會搞出私生子這種丟人玩意的。”
許承嶼挑了挑眉。
聽這話，老爺子是知道喬思然懷孕了。
他倒沒想到，老爺子私下裏還調查他的感情生活。
“我是說過。”這話既然說過，沒必要不承認。
“那麽這事你準備怎麽處理？”
雖說是聯姻，夫妻間不講感情，但梁家怕是也不願意女兒還沒嫁進來，男方就已經有孩子了。
許承嶼拿起茶幾上的杯子，把剩餘的水一飲而盡。
他將杯子放回茶幾上，微微擡了擡眼皮，說：“訂婚這事就作罷了吧。我會和梁家去說的。”
許容康點了點頭，沒有太吃驚。
“你知道你這句‘訂婚這事就作罷了吧’，公司要損失多少錢嗎？”
“知道。”許承嶼答，“損失我會來承擔。”
“承嶼，你要知道，梁家在半導體行業確實強大，以後你要想再進軍半導體行業只會更難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許承嶼聽到自己堅定地說。
“很好。”許容康又點了點頭，繼續問道，“我之前問你，是否有喜歡的人，你否認了，但我看得出來，那個時候，你心裏想著一個人，是那個女人嗎？”
許承嶼慵懶地靠在沙發裏。
許容康說的事他記得。
那個時候，他想到的是t沈諾嫻。
真是奇怪。
他一直以為自己心裏的那人是沈諾嫻。
在他眼裏，喬思然只比那些心懷不軌、趨炎附勢的女人要好點而已。
所以老爺子提出和梁家聯姻的提議後，他並沒有拒絕。
反正不是和沈諾嫻，和誰還不是一樣。
許容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慮。
“我自認算得上一個思想開明的老人，你喜歡誰，我都不會幹涉你。不過……”老爺子頓了頓，似乎在猶豫，斟酌片刻才繼續道，“承嶼，你真的要為了個心裏有別人的女人反悔和梁家的訂婚？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